這并非一個線性的過程，而是會有數個重復的回路。然而，它以有組織的提問展開工作。這一過程通常分幾個步驟進行，每個步驟會有不同的練習和應用方法，使得小組的學生共同推進工作。我認為，一個能夠定位各項任務并使其互相關聯的明晰結構，是重大合作項目不可或缺的。

 

　　這6個提問分別是：（1）如何從內容、空間和時間這3個方面來描述景觀的狀況？這個提問通過表述模型（representation models）回答，研究有賴于其中的數據。（2）景觀是如何運作的？其中要素的功能與結構關系如何？這個提問由為研究內容中的數個分析過程提供信息的過程模型（process models）來回答。（3）當前景觀是否狀況良好？這個提問用評價模型（evaluation models）回答，這一模型取決于制定決策的參與方的文化認知。（4）景觀可能如何變更——通過什么政策和行動，在何處與何時？這個提問用改變模型（change models）回答，其將會在研究中接受測試。它也是數據，是未來的假設。（5）改變可能帶來什么不同？這個提問用影響模型（impact models）回答，它是過程模型在更改前提條件后輸出的數據。（6）景觀應如何改變？這個提問用決策模型（decision models）回答，像評價模型一樣，有賴于制定決策的參與方的文化認知。

 

　　整個研究過程中，6個提問及其附帶提問都會被提出3次：第一次用來明確工作的條件及范圍（“為什么”的問題）；第二次用來確定研究的方法（ “怎么辦”的問題）；第三次用來執行研究的方法（ “何物”、“何處”和“何時”的問題）。

 

　　第一次迭代①是為了理解研究的背景及范圍。研究的過程從大范圍的背景調研和關注的主要問題開始。6個提問的框架流程從上至下運用。區域的現狀描述和表述得到檢驗，并獲得對景觀是如何運作的總體認識。同時，所關注的內容，即現行規劃和政策干預及其潛在影響以及制定決策的程序和準則，都會被調查。

 

　　第二次迭代是確定研究的方法。在此階段，研究框架流程的運用自下而上。設計“可選將來”的研究的系統方法會涉及到特別復雜、通常基于經驗與判斷的決策。理解公共和私人決策如何改變景觀是制定研究方法的基礎。政策制定者及其選民所能接受的影響的議題和標準需要被調查，可能影響未來變化的規劃與政策選擇的制定方式需要被識別，現存景觀狀況也必須被理解和考慮，結構與功能的景觀過程需要研究；各模型是針對性的。一旦這些過程被理解，數據需要識別，即對數據的要求和適當的表述方式能夠被識別。

 

　　第三次迭代是執行方法以及完成研究。在此階段，框架流程在此自上而下運用。數據收集到一起，列表，便于研究。執行過程模型，并且評價現存景觀，以作為評價改變的影響的底線，許多的“可選擇的將來”被模擬，而它們的影響也需要評價。然后，決策者可以更好地了解到他們的選擇在將來可能的影響。

 

　　決策是該區域從市民到最高級別的政府機構的利益相關方的責任。為了制定決策，必須提出問題并進行回答，擬定可選方案并進行審核。圖02示意了調研團隊和利益相關方之間的關系。研究是為了回應利益相關方提出的問題和選擇。“可選擇的將來”及其影響的評價結果會向利益相關方展示，以便他們評審。大量的決策過程必須先于任何主要的行動計劃。

 

　　決策有兩個極端：“同意”或“否決”。“否決”意味著框架流程要回歸撤銷，并要回到更早前的階段。所有6個階段均可以成為反饋的焦點；“更多的數據”、“更好的模型”、和“改變方案的再設計”都是多次應用的反饋戰略。

 

　　偶然的“同意”（實際上也是一個“否決”）可能還導致研究尺度、規模或時間上轉變。當尺度轉變時，研究將會重新在框架流程的6個階段上開展，但是一些模型會有所不同。過程繼續運作，直到得到肯定的決定（即“同意”）。“同意”意味著實施，即“改變”進入新的表述模型階段。

 

　　當在尺度和時間上重復和相互聯系，框架流程將成為一個相對復雜的研究基礎。不考慮復雜性，相同的提問將一次又一次出現。但是，模型、方法及答案在各自背景下都會有所變化。

 

　　雖然框架流程、問題及模型的設置顯得井然有序，其在應用時并非常常如此。任何研究的路線都不可能是一馬平川的。研究會有錯誤的開始，沒有收獲的結果，還有偶然的發現，但是，在結論得出之前，它一定經歷過上述框架流程中的提問及模型。

 

　　框架流程并非只是理論。它有助于解決工作坊、設計課題或者應用式研究項目中的復雜設計問題。只有當其確實對使用者有用時方為之有用。這個框架流程已經在眾多環境中多次應用，而也似乎是實用和健全的。

 

　　我們如何開始？

 

　　我經常告知我的學生們，并沒有諸如“設計方法”或“規劃方法”（我認為規劃也是設計）這樣的東西。相反，通常有許多方法，它們要根據第二次迭代中現存的議題和問題來進行挑選和改進。所有景觀設計，無論規模和尺度，都有3組影響，需被考慮：場地歷史和以前的設計方案，基地難以被改變的一些“現實條件”，以及應該被列入“可選擇的方案”的“恒量”。

 

　　最初的場地調研在框架流程的首次迭代中是不可或缺的。它是由團隊和個人負責且計劃緊湊的工作過程。毫無疑問，調研時熟悉議題、地理和人口的任務是最重要的。學識淵博的人負責匯報，他們也常常因為觀點不同而進行激烈辯論。每個晚上，整個團隊都召開小會，常有高層次的咨詢匯報或其他交流。我們從不試圖對研究進行定性，這是場地調研過程中至關重要的。我主要告訴學生，我們進行場地調研，是為了觀察和提問，而不是決定任何東西。我希望學生們能夠比較正式地討論研究的范圍和任務。

 

　　2案例分析

 

　　2.1百慕大

 

　　圖示法及其體系由我在1982年講授的一個設計課題中演化而來。百慕大最近從大不列顛獨立了出來。首任總理約翰·斯旺希望對這個小島國的垃圾堆填場未來情況進行研究并將規劃新的垃圾焚燒場，但是一座新的垃圾焚燒場從規劃到投入使用將需要3年甚至更長的時間。垃圾堆填場的四周設有市政機構、大型濕地、為百慕大大部分地區提供食用水源的井場和重要的游樂場。它位于當地貧民居住區范圍內。斯旺總理競選時已經承諾要把垃圾場改為百慕大的中央公園。我請愿帶領這個研究設計，提供有關場地能建設何種類型的公園和輔助設施的不同設想。提請得到接受，并且設計課題得到財政支持。學生們自愿參加課題，同時也意識它會部分以設計競賽的形式組織且并非所有人的設計都能最后實現。